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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觀雜誌第49期
  Posted on Sat 07 Apr 2007 by insights (2103 reads)

內觀雜誌第49期【2007年2月】

【本期重點】:一、《法句經》的要義;二、阿姜曼對地居天、空居天、那伽等的教導。

 

《法句經》的要義

林崇安

一、前言

《法句經》是釋尊時期在印度各地流傳的佛法偈頌,支謙(西元225年頃)說:「其在天竺始進業者,不學《法句》,謂之越敘。此乃始進者之洪漸,深入者之奧藏也。可以啟曚、辯惑,誘人自立,學之功微,而所苞者廣。」為了使大眾能正確地瞭解佛法,《法句經》便是一個重要的入門。釋尊時期的教導歸入十二分教:1契經(修多羅),2應頌,3記說,4諷誦(伽他),5自說(憂陀那),6因緣,7譬喻,8本事,9本生,10方廣,11希法,12論議。《法句經》便是屬於此中的「自說」(憂陀那)。以下先釐清《法句經》的形成以及佛滅後的編集。

二、《法句經》的形成

釋尊成佛後,先對五比丘傳《轉法輪經》,而後度化了六十賢部等人。這些證得阿羅漢聖位的弟子們也往印度各地弘法,為了便於傳法,便開始編集佛陀的教法,將佛陀所教導的經典傳誦出去。最初所傳誦的第一類經典是偈頌型的自說和諷誦。另一類經典是散文型的契經,有時在契經的結尾配上應頌。《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藥事》記載著,輸波勒迦城的商主圓滿(富樓那)與商人共入大海時,商人們常誦佛陀所說的偈、經:

彼諸商人,晝夜常誦《嗢拖南頌》、《諸上座頌》、《世羅尼頌》、《牟尼之頌》、《眾義》、《經》等,以妙音聲,清朗而誦。圓滿聞已,而問言曰:汝等善能歌詠。諸商答曰:商主!此非歌詠。圓滿問曰:是何言辭?商人報曰:是佛所說。(T24, p11b)

此處商人們日夜所常誦的《嗢拖南頌=憂陀那》就是偈頌型的「自說」。《諸上座頌》、《世羅尼頌》、《牟尼之頌》、《眾義》則是偈頌型的「諷誦」。《別譯雜阿含經》也記載著:

爾時,尊者阿那律從佛遊行,至彼摩竭提國鬼子母宮。時阿那律中夜早起,正身端坐,誦《法句偈》及《波羅延》、《大德之偈》,又復高聲誦習其義及《修多羅》等。(T2, p480c)

此處指出,釋尊十大弟子之一的阿那律尊者,一早起來就誦《法句偈》等,《法句偈》是屬於偈頌型的「自說」,所誦的《波羅延》、《大德之偈=諸上座頌》是屬於偈頌型的「諷誦」。由上可知,釋尊時期的佛弟子們,包括在家的商人以及出家眾,早上以誦《自說=嗢拖南=憂陀那》等作功課,且以《法句偈》為先。所謂「自說」(憂陀那)是釋尊生活中感興的偈頌;法句偈是釋尊傳法時即興的偈頌,歸屬「自說」這一分教。《大毗婆沙論》說:

自說云何?謂諸經中,因憂喜事世尊自說。因喜事者,如佛一時見野象王,便自頌曰:「象王居曠野,放暢心無憂,智士處閑林,逍遙志恬寂。」因憂事者,如佛一時見老夫妻,便自頌曰:「少不修梵行,喪失聖財寶,今如二老鶴,共守一枯池。」(T27, p660a)

這些「自說」很早就已傳出,《雜阿含經》記載著釋尊說《優陀那偈》之事:

一時,佛住毘舍離耆婆拘摩羅藥師菴羅園。爾時,世尊說一切《優陀那偈》已,告尊者阿難:眼無常、苦、變易、異分法。(T2,p52b)

釋尊時期所編集的《法句偈》,由今日南北傳所保存的《法句偈》之原始共通部分,可以推知其內容從〈雙要品〉到〈婆羅門品〉,共計26品,在釋尊晚期已傳誦於印度各地(其情形猶如漢地唐詩三百首之普受社會大眾歡迎)。

小結:《法句偈》26品本=初期集本【A】,是釋尊在世時即開始編集,在釋尊入滅時已初步成型。

三、佛滅後的編集

佛滅當年的第一結集,先結集經藏,後結集律藏。結集經藏時,會中五百阿羅漢致力於編集四阿含,對於小品的《法句偈》、《大德之偈=諸上座頌》等,則不歸入此次的會內結集,因為這些偈頌早已傳誦印度各地,眾所周知。
佛滅百年時的第二結集,先結集律藏,後結集經藏。結集經藏時,一方面將四阿含略加調整,一方面將第一結集未編入的自說、諷誦、本事等短篇的偈、經,編成《雜藏》,稱之為《小部》,如此共成五部或五阿含。所以,《法句偈》是在第二結集時,才正式納入會內結集。第二結集參與者下傳後,形成上座系。未參與第二結集者(說有系、大眾系、犢子系)則大致維持原狀。西元前251年頃,阿育王時期有上座系的第三結集,會後摩哂陀等人將五部或五阿含往南傳到錫蘭等國,因而歸屬在《小部》中的《法句偈》也就傳到這些國家了。現存南傳《法句經》,共計26品,423頌,編於南傳大藏經《小部》。
第三結集時,在印度本土的《法句偈》,內容仍維持《法句偈》26品本=初期集本【A】。到了西元50年頃,說有系的法救尊者,在印度北部另外編集出新的《法句經》,從〈無常品〉到〈梵志品〉,共計33品。《大毘婆沙論》說:

佛去世後,大德法救展轉隨聞,隨順纂集,制立品名:謂集無常頌立為〈無常品〉,乃至梵志頌立為〈梵志品〉。(T27,p1b)

法救所編集的是《法句偈》33品本=中期集本【B】,所編集的偈頌已擴及「諷誦」,而不只是早期所說的感興型的「自說」。
西元200年頃,在印度另外出現混合型的《法句經》,從〈無常品〉到〈梵志品〉,共計39品。但仍標示為法救所編,此《法句偈》39品本=後期集本【C】,主要是將初期集本26品【A】,補入其他13品而成,其偈頌也擴及「諷誦」。
佛滅六百年以後,為了將《法句經》偈頌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便將因緣、譬喻、本生、本事等相關資料編集進來,而有北傳的《法句譬喻經》、《出曜經》和南傳的《法句註》。
小結:西元50年頃,在印度的《法句經》有26品本=初期集本【A】;又有法救所編集的《法句偈》33品本=中期集本【B】。西元200年頃,在印度北部又有標示為法救所編的《法句偈》39品本=後期集本【C】。

四、《法句經》的義理(選自26品)

初期《法句經》【A】的26品是:
A1雙要品、A2放逸品、A3心意品、A4華香品、A5愚闇品、A6 明哲品、A7羅漢品、A8述千品、A9惡行品、A10刀仗品、A11 老耄品、A12愛身品、A13世俗品、A14述佛品、A15安寧品、A16 好喜品、A17忿怒品、A18塵垢品、A19奉持品、A20道行品、A21 廣衍品、A22地獄品、A23象品、A24愛欲品、A25沙門品、A26 梵志品=婆羅門品。
今摘錄其中一些偈頌如下

1a諸法意先導,意主意造作。若以染污意,或語或行業,
是則苦隨彼,如輪隨獸足。
1b諸法意先導,意主意造作。若以清淨意,或語或行業,
是則樂隨彼,如影不離形。
2a非真思真實,真實見非真,邪思惟境界,彼不達真實。
2b真實思真實,非真知非真,正思惟境界,彼能達真實。
3a如蓋屋不密,必為雨漏浸,如是不修心,貪欲必漏入。
3b如善密蓋屋,不為雨漏浸,如是善修心,貪欲不漏入。
04心若不安定,又不了正法,信心不堅者,智慧不成就。
5a愚者雖終身,親近於智人,彼不了佛法,如匙嘗湯味。
5b慧者須臾頃,親近於智人,能速解佛法,如舌嘗湯味。
6a猶如堅固巖,不為風所搖,?謗與讚譽,智者不為動。
6b亦如一深池,清明而澄淨,智者聞法已,如是心清淨。
07彼於戰場上,雖勝百萬人,未若克己者,戰士之最上。
08若人壽百歲,不見最上法,不如生一日,得見最上法。
09汝若自默然,如一破銅鑼,已得?槃路,於汝無諍故。
10灌溉者引水,箭匠之矯箭,木匠之繩木,善行者自御。
11少壯不得財,並不修梵行,如池邊老鷺,無魚而萎滅。
12第一將自己,安置於正道,然後教他人,賢者始無過。
13自為自依怙,他人何可依?自己善調御,證難得所依。
14莫以利他事,忽於己利益。善知己利者,常專心利益。
15奮起莫放逸!行正法善行。依正法行者,此世他世樂。
16此世界盲暝,能得見者少,如鳥脫羅網,鮮有昇天者。
17一切惡莫作,一切善應行,自調淨其意,是則諸佛教。
18若人歸依佛,歸依法及僧,由於正智慧,得見四聖諦。
19苦與苦之因,以及苦之滅,並八支聖道,能令苦寂滅。
20此歸依安穩,此歸依無上,如是歸依者,解脫一切苦。
21諸佛出現樂,演說正法樂,僧伽和合樂,修士和合樂。
22若見他人過,心常易忿者,增長於煩惱;去斷惑遠矣。
23虛空無道跡,外道無沙門。眾生喜虛妄,如來無虛妄。
24應伐欲稠林,勿伐於樹木。從欲林生怖,當脫欲稠林。
25男女欲絲絲,未斷心猶繫;如飲乳犢子,不離於母牛。
26喬達摩弟子,常善自醒覺,無論晝與夜,彼常念佛陀。
27喬達摩弟子,常善自醒覺,無論晝與夜,彼常念正法。
28喬達摩弟子,常善自醒覺,無論晝與夜,彼常念僧眾。
29喬達摩弟子,常善自醒覺,無論晝與夜,彼常念於身。
30當樂不放逸,善護於自心。自救出難處,如象出泥坑。
31若於此世界,降難降愛欲,憂苦自除落,如水滴蓮葉。
32不傷深固根,雖伐樹還生。愛欲不斷根,苦生亦復爾。
33捨過現未來,而渡於彼岸,心解脫一切,不再受生老。
34諸施法施勝;諸味法味勝;諸喜法喜勝;除愛勝諸苦。
35雜草害田地,欲望害世人。施與離欲者,故得大果報。
36無慧者無定,無定者無慧。兼具定與慧,彼實近?槃。
37自為自保護,自為自依怙。汝應自調御,如商調良馬。
38若於此世間,不著善與惡,無憂而清淨,是謂婆羅門。
39如月淨無瑕,澄靜而清明,滅於再生欲,是謂婆羅門
40若遍知一切:有情死與生,無執善逝佛,是謂婆羅門。

五、結語

《法句經》的要義不出戒、定、慧三學,並以滅除無明煩惱為修行的標的;實踐時以清淨當下的自心為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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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曼對地居天、空居天、那伽等的教導

說明:本文摘錄自《尊者阿迦曼傳》,並依英譯本略改。地居天和空居天是居住於地和空的神;那伽是龍蛇類的眾生。


(01)當尊著阿姜曼停留在東北的某些城鎮期間,他知道,有時地居天神會聆聽他在夜晚對弟子們所作的開示,不論地居或空居的天神對他都有深切的敬意。這些空居的天神們,當他們要下來聆聽他後夜的說法時,絕不會越過比丘們的茅篷,而會從別的路徑。他們到達的時候,會右繞尊者阿姜曼三圈,然後他們會禮貌地坐下來,姿勢都一樣。他們的領導人接著會告訴他,關於他們從那裡來,他們希望聆聽那一方面的法。
尊者阿姜曼會在心理上招呼他們,過了一會兒,他就進入默然,適合的主題會自動浮現,接著開始他的說法,多方面解說法義,令他們滿足。他們感謝他的說法,並由一個天人發出「沙杜」(善哉)的聲音,重覆三次,向他致謝。具有天耳者都可以聽到,具有水瓶、鍋、罐聲的凡夫耳則聽不見。最後,他們會以同樣的方式再右繞他而離去。
他們告別的方式是那樣地優雅和動人,不是人類所能比得上的,也許是他們身體的性質柔軟而微妙才造成這些差異。當已經退到遠離寺院或僧舍的地方,他們就躍升天空,好像棉絮被風吹起一般。即使來聽法的時候,也是在區外落地,然後恭敬地走向尊者阿姜曼。他們走路的方式微妙而令人樂見,不像有些人群,這些空居的天神們都會保持恭敬的沉默,從未製造噪音,當接近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就表示敬意。或許這就是他們殊勝於人的地方吧!當聆聽說法的時候,他們都非常完美地自律著,從不東張西望,他們從未以自己的虛榮或驕傲來阻撓開示者的心意。
(02)尊者阿姜曼通常都會預先接到他們要來拜訪的意願通知,例如當他們希望中夜來時,他在當天傍晚就知道了。這種情況下,他會取消比丘們當晚的集會,離開經行禪修的小徑後,他就開始了靜坐禪修。到了接近約定的時間,他就會從安止定轉入近分定。如果他們還沒到達,他會進入安止定隱息一下而後再度轉出。有時候,他們已經等著了;另有些時候,他們來了,瞬間擠滿了那個區域。有時,當他們選擇在早上一點或二點,或甚至很少有的三點來時,他在經行和靜坐禪修後會小睡一會兒,然後在約定的時間起來接待他們。
(03)在東北,來聽他說法的天神不如在北方那麼多。但也有一些,當他正為比丘弟子們說法的時候,悄悄地聽著。當尊者阿姜曼知道了,他會停止說法,解散集會。然後,他開始靜坐禪修,與他們聯繫,並為他們說法。在他們離去以後,他會繼續自己每天例行的作息,直到第二天。
(04)與諸天往來,尤其是對肉眼所看不見的眾生本身而言,時間的掌握很準確,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裡嚴守信用,永遠準時,警誡任何不遵守約定時間者。這些看不見的眾生的另一項個性就是他們恭敬並服從他們的領導者,永遠聽從並立即遵循他的命令。通常,地居和空居的天神們都是跟他們的領導者一起來。
(05)尊者阿姜曼和這些眾生間的對話是直接透過心意進行的,沒有人類和動物社會中的語言障礙。這一種溝通的方法更為方便,不需要語言。心意相互接觸和感覺,每一件事情都了然於心,同樣地比使用字詞文句更方便,事實上,更有效率。這種心對心的溝通是直接的並產生預期的結果,而不需浪費精力和時間來選擇傳達正確意思的字詞。雖然盡其所能,在語文的媒介中還是常有漏洞和不足之處,不論是口頭的或是書寫的。所以,一個人常易誤解另一個人所用的語言或詞句,不論他們是如何地小心和仔細。坦白地說,不能希望語言可以跨越存在於兩顆心意之間的所有溝隙,它不是完美的媒介,心裡要記得這件事。
只要心意間不能藉助於直接和最精確的溝通方法,語言的媒介就不可或缺。當我們必須滿意於語言之餘,我們也不應忘了它不是完美的,心裡的一切並不能全部變換成語文。語言就是這樣子,不能超越它的功能和極限。對於尊者阿姜曼而言,心對心的溝通是他的成就之一,它屬於他而他也能隨意運用它。
(06)當住止在烏東泰尼城和諾格凱城的山區頂上和附近時,地居和空居天神偶爾會來拜訪,為了聽法而親近他。他們每兩個星期或每月來一次。較早,在他發憤努力的期間,他住在泰國的一個山邊,位於寮國浪法拉那邦城的西邊。尊者阿姜曼說,在那個山下有一個很大的那伽城。
那伽們喜歡晚一點才來,大約晚上十點左右。或許,這是因為他住的地方距離村子有一段距離,也比較安靜。在其他地方,他們有時來得更晚。
那伽王深受尊者阿姜曼所感動,並請他儘可能地久住在那裡,以便他能夠幫助那伽們。那伽王派遣那伽守衛日夜地保護和守衛著他,他們並未太接近他,而保持著一段(尊敬的)距離,以便於他們能夠看到整個區域。
天神們喜歡比那伽們較晚才來,從午夜到凌晨一、二點,當地方離村落很遠時,會更晚。只有很少群體習慣於較早來。
(07)午前吃過飯後,尊者阿姜曼就開始他的經行禪修,他會持續到中午。然後,在他開始靜坐禪修之前,他將會休息一下子。靜坐持續約在一個半鐘頭左右,然後他再開始經行禪修。下午四點,他會打掃寺院區域或者他所住的附近區域。打掃完畢,然後他就洗澡,並繼續經行禪修直到晚上八或九點─當他要再度靜坐禪修的時候。如果是旱季或是不下雨的話,他會繼續經行直到很晚,到他要到凸起的小平台上─那就是他的休息處─就寢之前為止。如果很晚了,他就直接地去睡覺,但通常他都在十一點左右睡覺,早上三點左右起床。
如果有一群天神要來聽法,他在下午就會接獲通知。如果他們很晚才會來,他就早點睡,如果他們午夜左右要來,他就等他們。
雖然尊者阿姜曼住在遠離人煙的曠野,他經常忙於接見和教導這些看不見的客人──地居和空居天神和那伽──有時,一個晚上來了許多群體。這種情況下,他必須排定他們的時間表。幾乎沒有一個晚上會沒有一個群體來訪。當他住在村落或城鎮附近時,則有更多的人類訪問者,他會在下午和傍晚接見他們。
(08)尊者阿姜曼的禪修,不論是初級程度、中級程度或是高級程度都是非常特別的。一下子,他的禪修在初級程度,另一下子又在中級程度,並跑到外面去拾取幾乎無窮盡種類的訊息和事件。他有時會和肉眼所看不見的眾生溝通,例如鬼魂、惡魔、那伽、無數境界的天神。當接待那些親近他而肉眼所看不見的客人時,他就是運用這種中級程度的禪修。另外有些時候,心意會自己從身體脫離並遊歷各種微妙的空居天界,從欲界到非常微妙的高級境界。這些遊歷有時也會帶他到黑暗的境界,那裡有眾生在感受著他們自己業報的痛苦。
在描述這些境界時,有時會用到「上」和「下」的字眼,但是必須要瞭解這些措詞並不意味著垂直的旅遊或是任何高度的變化。它們是指微妙或粗劣的程度,「上」是微妙程度的增加,「下」是粗劣程度的增加。相似的比較可見於人類世界中,當我們談到罪犯時,某些人要服輕微的短暫徒刑,而在同一個牢中,另有一些人則要服重大的長期徒刑。對兩種犯人之間的區域而言,並沒有「上」或「下」的區別。從空居天界到黑暗的境界也沒有所謂的垂直旅程。然而,仍有顯著的差別,在人的世界中,那些在牢裡的和那些在牢外的,都能知道彼此的一些,至少能夠知道另一個群體真實存在著;那些統稱為鬼和天的,有著他們自己的世界,不只對我們來說是看不見和不可知,對其它界也是如此,儘管心意的交叉識流,奔馳穿梭於每個存在的境界。
這些界之所以看不見和不可知,是因為每個個別的心理能力之故,而非這些界不存在或不實在。這些境界或許是悲苦的非人境界或人類的世界,或稱做天人的天堂世界,或稱做梵天的較高級天堂世界。換句話說,有些人能夠知道他們的存在,甚至遊歷其間,也就是因為他們個別的心意開發所致。 
(09)尊者阿姜曼在那空番諾城附近,斯里宋卡拉區的沙鳳村一帶,可能住了三或四個雨期安居,有一年住在卡米牙伊區的惠賽村。他喜歡惠賽村、卡米牙伊、諾宋和口克克拉一帶,因為它們都是山區。尤其是在花可固村裡,他說,那裡除了天神之外,還有很多老虎接近他。天神經常在夜間來聽他說法,而兇猛的大老虎則在他的住處附近自由地漫步著。
尊者阿姜曼知道老虎不會攻擊他的弟子們,因為來聽他說法的天神們,經常守衛著這個區域。他們曾經對他和所有在這個區域的弟子們提供了他們的保護,告訴他們,他們不會受到傷害。這些天神也請求他,儘可能地久留在那裡。所以他的警告,意在激勵他的弟子們並給予他們自信。
有一個地區被兇猛的老虎騷擾著,牠們經常攻擊村民的黃牛和水牛,但是當尊者阿姜曼來到並住在這種地區,那裡就不再有任何那樣的攻擊了,也沒有人知道老虎已經跑到那裡去尋找食物了。
(10)另一件很奇特的事,就是來拜訪他並接受他教導的天神。天神的領袖說,自從他到達以後,所有那裡的天神都曾經被一種特別的安寧和幸福所庇護著。他的慈心輻射光似乎包圍了地上和天空,無法形容它的力量和神奇。天神的領袖也說,不論他住在那裡,天神們都可以感受到法的輻射光從他的心靈射出。當他給予比丘和沙彌開示的時候,他的聲音雷鳴諸方,上、下和四周,從很遠的距離也能聽到。
當尊者阿姜曼要告訴弟子們天神來訪的事時,大家都很有興趣聽,尤其是有關和人類相似的群體。他說到一個特別的群體,非常像人類的社會。鬼和魔可分為兩類,有些是惡性的,有些是善性的。
尊者阿姜曼在禪修靜坐時,會去訪問鬼國。就像人類一樣,當他們看到尊者阿姜曼時,也會互相呼叫,魚貫而出地向他敬禮。他會由他們的領袖陪同著,走過他們的街道,這領袖對他深表敬意。他們的領袖向他解釋,這些流氓鬼之所以被監禁的原因,是為了防止他們經常騷擾和妨害他人。他繼續說,人類叫他們「鬼」和「魔」(並把這個名字和每一件可怕的和討厭的事情聯結起來),實際上,他們只是另一類的有情眾生罷了,就像住在其他境界的眾生一樣。
(11)當住在清邁梅平區的那矛村裡作雨期安居時,帝釋天和他的隨從們經常來拜訪尊者阿姜曼。對這些天神們,尊者阿姜曼常常為他們宣說無量梵住慈心的法門,因為他們喜歡聆聽這個主題勝過其它的。
(12)尊者阿姜曼說,人類是佛教的直接擁有者,他們應該以天神和那伽同樣的精神來尊敬法。人類也許不能模仿這些肉眼所看不見的眾生們所做的,但是經典裡已經提供了各種表示尊敬的方法。由於人類的粗心大意,這些方法大部份都被忽略了,因此喪失了他自己的安寧和快樂。
(13)尊者阿姜曼非常善於與各種肉眼所看不見的眾生們往來,他也能用各種方式來幫助他們(給予說法或開示,回答問題,迴向功德果報,追蹤餓鬼的親戚或子孫等),只是他未向他的弟子們顯露他所知道的一切。 
在他隱居遊行期間,有一陣子,他和三、四個隨身弟子住在清邁的山洞裡。在第三天晚上,他告訴他們,他在禪相裡看到那座很陡很高的山頂附近有個大而寬的山洞。這山洞過去曾經是幾位辟支佛的住處。
山頂上的洞穴一直被地居天神們守護著,任何到那上面去而不心存恭敬的人,一定會受到處罰。
他警告比丘們要自制,並不只限於那個洞,它也適用於曠野裡的其他地方。這是天性,那些地方的天神們喜歡清潔和整齊,包括了文明人的禮儀。當地居天神看到一個比丘的必需品放得不整齊,或當比丘睡姿不雅,例如躺著像隻展翅的鷹,或睡覺時喃喃自語,他們經常向尊者阿姜曼抱怨說,一個比丘比其他世俗人保有著更優秀的形象,因此當清醒和睡覺的時候,他都必須善加自制,才能成為人神所敬重的典範。當一個比丘墮落到行為像個在家人,那是沒有什麼利益或尊嚴的。天神們說這不是惡意的找碴,而是出於善意和希望比丘們無愧於他們公認的形象和尊嚴。
有鑑於這項事實,當他在曠野裡隱居時,經常告訴比丘弟子們對於他們的必需品要求整齊清潔。廁所也必須蓋在適當的位置,不要靠近或在地居天神住處的方位上,因為他們可能不滿而有害於比丘們。
(14)尊者阿姜曼在惠看村,那辛奴安和沙口那空城,東口貝區的邦口科地區附近,過了三次雨期安居。在那裡有對人們和空居天眾開示的例行時期,但是空居天眾不像他住在清邁時那麼常來,可能是因為這裡比他在清邁時的住處更接近城鎮。只有在重大的日子,例如摩伽日、衛塞節、雨期安居的第一天、中間日和最後一日,他們才會定期來看他。
(15)由於他的究竟果證,尊者阿姜曼勇敢而自信地宣說法義,包括他的內觀和他與肉眼所看不見的眾生的經歷,不在意於相信或不相信,讚美或批評。
他的內觀法義,從各階段和各方面的戒、定、慧,到解脫和涅槃,都以自信徹底地予以闡釋,它給聽眾準備了他們所能瞭解和奉行的一切。
他與空居天、魔、鬼和其他肉眼所看不到的眾生的經歷也被無畏地述說著,他的聽眾是否有所感動,如何地感動,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領悟力了,那些有著相似性向的人,必定會從他所說的得到較多。
(16)對尊者阿姜曼來說,必須接待好幾個來請他說法的天神團體,並沒有什麼不尋常。有一次,他累了而想要休息。當更多的天神團體前來看他時,他請他們去看他的一個比丘弟子,他也有能力去和他們溝通。他們去看那個比丘,他應他們所請而給予說法,第二天早上,那個比丘去見尊者阿姜曼,並告訴他昨晚所發生的事,尊者阿姜曼告訴他,所發生的事是真的。
(17)尊者阿姜曼說:「空居天,不像人類,他們的言語是誠實的。誠實是諸天的首要美德,他們從不說謊或食言。在所有我與他們長久相處的經驗中,我未曾看到他們之中有一個說謊或食言。只要他們說好什麼時候要來,他們就一定會來。他們愛惜誠實就像愛護他們的生命一樣地細心。他們強烈地批評任何背信的行為,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這樣的背信是不會被寬恕的。他們甚至曾經批評我,因為進入深奧的禪思而超過了約定的時間。在我轉入可以溝通的定境之前,他們已經等了一陣子。我告訴他們,由於我的身體組成,需要一段休息,那是不可或缺的,這下他們才瞭解。
我告訴他們我只不過是一個比丘,而他們則有數百萬,包括從較高的境界到從地上來的,都來看那一個比丘─我!誰能夠一直讓他們全都滿意而不疲累?考慮到我的身體組成,他們應該更會寬容這樣無意犯下的輕微疏忽。如果我要受這樣的批評,那麼我將自得於快樂的安寧之中,而不自找麻煩來接待他們。他們瞭解了這件事並請求我的原諒,像這樣的例子經常發生於不太認識我的新來者,那些已經認識我並充分知道我的身體的,則同情我並準備寬容輕微的遲緩。
這些天神也會感到不安,因為當他們知道我已經在深禪思中休息,而為了接待他們才要從禪定中潛出,顯然地,我已經受到許多的打擾了。我告訴他們,我看重誠實甚於我的生命,甚至有過於諸天對誠實的愛惜。有時我會稍微遲緩接待他們,是因為我忠誠於法義,那遠比對諸天的誠實更重要。微妙如天神的身體,包括最微妙境界的天神,而我對於法義的忠誠和心意的微妙,遠比他們更微妙。然而,以前我從未向他們提起這個,因為我不想吹噓自己的德行。告訴他們這一切是必要的,讓他們瞭解我的處境和我所保守的法義,使他們不再任性地批評我。」
(18)尊者阿姜曼繼續說:「在我告訴他們這一切之後,他們都非常害怕不善的果報會發生在他們身上,並要求我的寬恕。我告訴他們,我從不希望撒播有害的或罪惡的種子在任何人身上,不管是看得見的或看不見的,高級的或低級的,人類或動物。我經常擴充我的慈心遍及各處的眾生。我心裡的每一刻和我身體的每一動作,都是基於絕對純淨的法,我告訴這些天神,他們只有功德的意念和有情的誠實,這些是比不上佛陀和聖弟子的美德的,他們都擁有忠誠、法義和心意的絕對純淨。這個狀況要比任何凡夫所能想像的更為奇妙,甚至遠超過他正確地理解的能力。認識它的唯一方法就是親自去證知它。至於我是否已經達到那項體證,並不是問題。現在有什麼需要吹噓它呢?」
(19)以上是對於一般人似乎是不可知的事例。這樣的眾生,肉眼所看不見也無法看見的,但他們確實存在著,究竟的果證也是這樣的。因為他們未曾親自體認它、感受它,對他們來說它就不可能達到了。但是對於佛陀和他的聖弟子,究竟的果證是可知的,它不是神秘的事。與肉眼所看不見的眾生溝通,只有對於某些人是未知的,並不是對於所有的人都是不可知的。在佛陀的時代如此,現在仍然如此。這些事情對於那些無緣知道的人是未知的,但是對於那些自行具足方便去認知的人則是可知的,相信或反對這些事情都不會讓它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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