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觀雜誌第53期【2007年6月】

【本期重點】：從科學的角度來看自性空、四大宗派的無我表。

從科學的角度來看自性空

林崇安

為了釐清（1）實質有；（2）真實有＝真實存在；（3）自性有、從自方存在；（4）不是實質有；（5）不是真實有；（6）自性空＝不是自性有、不是從自方存在；（7）以心增上安立；（8）唯以分別安立等重要觀念，今特別從科學的角度，以旋轉的三色盤作譬喻，來作說明並作總結。三色盤是在圓盤上分成三個扇形區域，分別貼上光的三原色：紅色、綠色和藍色。當三色盤快速旋轉時就呈現出白色的圓盤。針對這一現象，可以配合佛教不同的宗派思想，作不同層次的解說。

1.「犢子師」看到旋轉的白盤和靜止的色盤後：

（a）認為旋轉的白盤和靜止的色盤都是「實質有」。白色有它的質料，紅色、綠色和藍色也各有各自的質料。

（b）認為白盤是「真實有」，色盤也是「真實有」，因為觀察到的現象（白盤、色盤）和觀察者無關（不是以心增上安立、不是分別安立），白色不是來自觀察者的「視覺暫留」，是色盤本身旋轉後本具的性質。

說明：犢子師不知道白色的出現是由於觀察者自己眼睛的「視覺暫留」的結果，誤認為是轉盤自身的性質。犢子師以為白盤不是以心增上安立：白盤是於事義的住理（色盤本身的性質）中有。

（c）對白盤的理解：（以牛頓的眼光來看色盤，站在巨觀的角度）認為「白盤本身」不受觀測者影響，有從自方存在的性質，是一純客觀的對象，是從自方存在，是「自性有」。同理推知，「色盤本身」也是從自方存在，是自性有。

2.「有部、經部師」看到旋轉的白盤和靜止的色盤後：

（a）認為靜止的色盤是「實質有」，紅色、綠色和藍色各有各自的質料。旋轉的白盤不是「實質有」而是「假有」，假必依實。

（b）認為白盤是「真實有」，色盤也是「真實有」，因為觀察到的現象（白盤、色盤）和觀察者無關（不是分別安立、不是以心增上安立），白色不是來自觀察者的「視覺暫留」，是色盤本身旋轉後本具的性質。

說明：有部、經部師同樣不知道白色的出現是由於觀察者自己眼睛的「視覺暫留」的結果，誤認為是轉盤自身的性質。有部、經部師也以為白盤不是以心增上安立：白盤是於事義的住理（色盤本身的性質）中有。

（c）對白盤的理解：與犢子師相同。

3.「自續師」看到旋轉的白盤和靜止的色盤後：

（a）認為靜止的色盤是「實質有」，紅色、綠色和藍色各有各自的質料。旋轉的白盤不是「實質有」而是「假有」，假必依實。

（b）認為白盤不是「真實有」，（同理推知，其組成的各色也不是「真實有」，因為其內各色也可再分解下去），在未影響到對方（白盤）的情況下，所觀察到的白盤，只和觀察者這一方有關，完全是來自觀察者的「視覺暫留」，「白色」是完全來自觀察者的「視覺暫留」，所以稱之為「以心增上安立」。同理可以推知，色盤的「各色」也是「以心增上安立」。

說明：自續師知道白色的出現，不是來自轉盤自身的性質，是由於觀察者自己眼睛的「視覺暫留」的結果，因而一切法都是「以心增上安立」，都不是「真實有」。白盤是以心增上安立的意思是：白盤不是於事義的住理（色盤本身的性質）中有。但是自續師不知道在觀察對象時，必會或多或少影響到對方，誤以為對方可以純客觀地存在而完全不受影響。

（c）對白盤的理解：（以牛頓的眼光來看色盤，站在巨觀的角度）認為「白盤本身」不受觀測者影響，有從自方存在的性質，是一純客觀的對象，是從自方存在，是「自性有」。同理推知，「色盤本身」也是從自方存在，是自性有。自續師認為，對沒有「視覺暫留」的人而言，所看到的是轉動的三色盤而沒有白盤的出現，而三色盤本身還是不受觀測者影響，是從自方存在。

4.「應成師」看到旋轉的白盤和靜止的色盤後：

（a）白盤不是「實質有」而是「假有」，同理推知，色盤的紅色、綠色和藍色也不是「實質有」而是「假有」，假依於假。

（b）認為白盤不是「真實有」，（同理推知，其組成的各色也不是「真實有」），所觀察到的現象（白盤）和觀察者有關，也會影響到白盤，所觀察到的白色是來自觀察者的「視覺暫留」，且此觀測結果是經由影響對方後才得到，稱之為「唯以分別安立」。同理可以推知，色盤的「各色」也是「唯以分別安立」。

（c）「應成師」對白盤的理解：（以波爾的眼光來看色盤，站在微觀的角度）認為「白盤本身」必受觀測影響而有或大或小的改變，沒有純客觀，沒有從自方存在的性質，是唯以分別安立，不是從自方存在，是「自性空」。同理推知，「色盤本身」也不是從自方存在，是「自性空」。對沒有「視覺暫留」的人而言，所看到的是轉動的三色盤而沒有白盤的出現。對「視覺無礙」的人而言，更將看到三色的組成（如光子等），同時也看到這些對象都必受觀測影響而有或大或小的改變（現量所看到的是越來越細的有為法，最後體悟出是自性空）。

5.自續師和應成師的比較之一：

（a）自續師認為：諸法是從自方存在（基本設定），並以牛頓的眼光來看色盤後，知道諸法都是於心顯現增上所安立，諸法是「以心增上安立」且不是於諸法的住理中有，不是真實有。住理也是法，一方面也是「以心增上安立」，因而不是「真實有」，一方面是從自方存在，因而不是「唯以分別安立」。所以有「以心增上安立」而不是「唯以分別安立」的住理。例如，原先教室內的白板是白色，室內改以紅光照射時，白板就變成紅板，自續派認為看成紅板是因為紅光照射和觀察者眼睛的緣故，此時的紅板是「以心增上安立」，而原先的白板本身並不受到觀測的影響。

（b）應成師認為：諸法不是從自方存在（基本設定），並以波爾的眼光來看色盤後，知道諸法都是「唯以分別安立」，都無自體性，並也確認了諸法不是從自方存在。唯以分別安立＝不是從自方存在。例如，原先教室內的白板是白色，這白板已經不是一純客觀的存在，因為觀察出白色時，已經受到白光的撞擊而不是完全不受所影響。室內改以紅光照射時，白板就變成紅板，應成派認為看成紅板不但是由於紅光照射白板和觀察者眼睛的緣故，而且紅板還受到紅光的撞擊而受到影響，白板和紅板都是「唯以分別安立」，始終不是一純客觀的對象。

6.自續師和應成師的比較之二：

（a）自續師認為：任何物，如火把、火圈，都是一純客觀的對象，都是從自方存在，都是自性有，都是經過觀察所得，但觀察時並未影響對方，是由觀察者這一方「以心增上安立」因而不是真實有。

（b）應成師認為：任何物，如火把、火圈，都不是一純客觀的對象，都不是從自方存在，都是經過觀察所得，但觀察時會影響對方，是由觀察者「唯以分別安立」因而不是真實有、不是自性有，是自性空。「唯」只是否定從自方存在，否定自性有。

7.諸法是從自方存在（純客觀，觀察不影響對方）或不是從自方存在（沒有純客觀，觀察會影響對方）是二種不同立場的基本設定，只有靠科學實驗來檢驗，別無他法，結果，科學支持後者並且符合佛法的緣起觀：「諸法應是自性空，因為是緣起故。」

說明：本文編入《西藏中觀學――入中論的甚深見》一書中作結語。

四大宗派的無我表

林崇安編,2007

＊此處「法（以心增上安立）的真實有空」歸為應成派的粗品法無我，是依據《入中論善顯密義疏》。

《內觀雜誌》

行政院新聞局登記證局版北市誌字第313號

1995年10月1日創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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