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為何「所知」歸類為常，「無常」歸類為不相應行

林教授答：

（1）「所知」與法是同義詞。法分成無為法和有為法。無為法和常是同義詞。有為法和無常是同義詞。無常分成五蘊，也可分成色蘊、知覺和不相應行，知覺分成心王和心所。以上是佛教一般宗派所共許。

（2）既然所知分成常和無常，那麼「所知」本身是屬於常、或是屬於無常呢？藏傳因明的選擇是「常」。這只是一種設定。

（3）同理，無常分成色蘊、知覺和不相應行，那麼「無常」本身是屬於色蘊、或是屬於知覺、或是屬於不相應行呢？佛教宗派中，有部和唯識宗的選擇是「不相應行」。這只是一種設定。佛教其他宗派未必認同這一設定。

（4）上述的設定，會引起分類上的混淆。例如，人分成富人、小康者和窮人，那麼「人」本身是屬於富人、或是屬於小康者、或是屬於窮人不呢？若將人選擇是屬於「窮人」，這種設定顯然不合一般世俗的用法。「人」是分類的根由，「富人、小康者和窮人」是分類的下一層，「東方的富人、西方的富人、小康者和窮人」則是分類的更下一層。這兒有「類」（class）的差別，應分清層次的不同。

（5）採用下面的說法，就不會混淆：
人是「富人、小康者和窮人」的聯集（並集）。
人不是富人。人不是小康者。人不是窮人。
所知是「常和無常」的聯集（並集）。
所知不是常。所知不是無常。
無常是「色蘊、知覺和不相應行」的聯集（並集）。
無常不是色蘊。無常不是知覺。無常不是不相應行。
（這是跳出有部和唯識宗的立場來解問題）

如果所知是「常和無常」的聯集。所知不是常。所知不是無常。那麼凡是所知都不是常嗎？凡是所知都不是無常嗎？

林教授答：

○凡是所知不是都不是無常，因為「瓶」是所知而是無常故。
○凡是所知不是都不是常，因為「虛空」是所知而是常故。
以上二個立式，舉出「例外」（瓶、虛空）來破全稱命題。
○可知：若a不是b，則凡是a不是都不是b。
◎有一最基本的公設：「若a是b的部分，則凡是a都是b。」【部分的公設】
○回到以前的設定「所知是常」，此表示「所知是常的部分」，（虛空、擇滅等也是常的部分），所以由上最基本的公設可以推導出：「凡是所知都是常。」但是，這不成立，因為：
凡是所知不都是常，因為「瓶」是所知而不是常故。
◎由此可知，設定「所知是常」，會破壞【部分的公設】。
所以，不應設定「所知是常」，而應說：「所知是常和無常的聯集」。

如果所知是「常和無常」的聯集。此中，常是所知。無常是所知。那麼，凡是常都是所知嗎？凡是無常都是所知嗎？若a是b，則凡是a都是b嗎？

林教授答：

◆所知是「常和無常」的聯集。
常是所知，凡是常都是所知。
無常是所知，凡是無常都是所知。
上述成立。
此處，常是所知的部分，無常是所知的部分，所以，配合最基本的公設：「若a是b的部分，則凡是a都是b。」【部分的公設】
就會得到：
「凡是常都是所知。」
「凡是無常都是所知。」

◆回到原題，一方面設定「所知是常」，另一方面「常是所知」（因為所知分常和無常）；這二命題一起成立的話，必是所知和常二者是「同義詞」，這一結果顯然不合一般共識。
◆所以，設定「所知是常」，會產生混淆。

「a是b」和「凡是a都是b」有何不同呢？

林教授答：

舉例說明：A分成二個不交集的A1、A2。A1又分成不交集的A11、A12、A13，則有基本命題：
○A是A1和A2的整體（集合）。A1是A11、A12和A13的整體。
○A1是A。A2是A。
○凡是A1都是A。凡是A2都是A。凡是A11都是A1。
此處語言上的全稱命題「凡是A1」，設定為是指「A11、A12、A13以及A1的任一個」。在此設定下：
凡是A1都是A，表示：A11是A，A12是A，A13是A，以及A1是A。
由此可看出「A1是A」和「凡是A1都是A」的差異。

如果規定「A是A」是基本公設。又規定「凡是A」是指A的各元素以及A本身。那麼如何解決「所知是常」等問題呢？

林教授答：
所知分成常和無常。依據前述公設或設定，則有基本命題：
1所知是所知。
2所知是常和無常的整體（集合）。
3所知不是常。所知不是無常。
4常是所知。無常是所知。
5凡是常都是所知。凡是無常都是所知。
6凡是常或無常二者之一，都是所知。
7凡是所知不都是常或無常二者之一，因為a所知是所知；b所知不是常或無常二者之一故。（依據1和3而成立）
8凡是所知一定是常或不是常二者之一。
如：瓶子不是常。虛空是常。所知不是常。

請問「不是常」和「無常」有何差別呢？「不是無常」和「常」又有何差別呢？

林教授答：

◆所知分成常和無常。所知＝常＋無常。

◆「不是常」：指常以外的一切。
不是常＝所知－常＋無＝無常＋無。
要注意「不是常」包含無，「無常」則不包含無。

◆同理，「不是無常」：指無常以外的一切。
不是無常＝所知－無常＋無＝常＋無。
要注意「不是無常」包含無，「常」則不包含無。

◆兔角、龜毛等是無。所以，有命題：
○兔角不是無常，因為不是所知故。
○兔角不是常，因為不是所知故。

◆依據前述公設或設定，有命題：
○凡是所知一定是常或不是常二者之一。
如：瓶子不是常。虛空是常。所知不是常。
○凡是所知一定是無常或不是無常二者之一。
如：瓶子是無常。虛空不是無常。所知不是無常。